艺术人生
艺术人生
第三任团长许步斌
来源:本站原创 发布时间:2017-09-15 点击数:771
二十四年激情岁月
——我在榆阳区文工团的工作经历
1971年,在原县文艺宣传队的基础上,榆林县文工团正式组建。结束了榆林地区十二县唯有榆林县没有剧团的历史。第一任团长孟宗伋老师克服了重重困难,在调整、引进和培养人才上狠下功夫,为剧团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
1977年,我由银行系统调到剧团工作,时任剧团书记是白福江同志,团长仍是孟宗伋老师。当时,全团上下正在紧张的排练大型歌剧《江姐》,并积极准备参加榆林地区专业剧团1978年的自编剧目汇演。经研究由我创作,高治民老师作曲,孟宗伋老师导演的四场歌剧《松树湾》作为本团的参演剧目参加了汇演,主演马惠景获得了优秀表演奖。后来我创作的小戏《红心似火》也在榆林当时的文艺刊物上发表了。
经过短暂的熟悉和适应,我从1978年开始担任团里的业务股长,从每个剧目角色的分配到全团的技练、排练,与乐队、舞美、灯光的合成以及彩排、演出,都由我负责组织安排,同时,我一直参加乐队的伴奏工作,所以对剧团整体工作程序和具体业务都比较熟悉,为后来担任团里主要领导奠定了良好的基础。
大型歌舞剧《江姐》演出的成功,标志着我们剧团第一个兴盛时期的到来,在白福江书记和孟宗伋团长的带领下,全团上下精神振奋、团结上进、勤学苦练,陆续上演了大型歌舞剧《兰花花》、《三十里铺》、《刘三姐》等,轰动了古城榆林,这是剧团发展史上的第一个高峰。我作为这个时期工作的亲历者、参与者,难忘当年的奋斗精神,难忘当年的激情岁月。
白福江同志是个令人尊敬的长者,他常对人自己是外行,而我们认为,他是个公正善良、清正廉洁、实事求是、知人善任、关心下属的好领导。正是白书记在发展方向上的正确把握和孟宗伋团长、高治民副团长在专业上的协同合作,成就了一个只能演些小戏小歌舞的小剧团成长为能演大型歌剧、大型歌舞剧的专业艺术表演团体。
1983年,榆林地区成立了民间艺术团,一下子从我团调走了36名演职人员,剧团很快便处于一种瘫痪状态,人心惶惶而无所适从。在演职人员严重不足的情况下,高龄团长决定把由我改编、韩玉林作曲的大型歌剧《离婚记》作为实验性演出搬上舞台,演出后观众反应出乎我们的预料,反响十分热烈。但据团继续以民间歌舞为发展方向已经不现实了,根据县上的意见,剧团由歌舞改为秦腔。以高龄团长为主的新班子多方努力,奋斗了几年,剧团起死回生,又有了新的希望。
1989年,组织部任命我为剧团团长,高国华为书记,高俊为副团长,剧团实行了责任承包,我是法人代表,期限三年,到1991年结束。
为了提高剧团的艺术质量,增加剧团的收入,我从关中地区及各兄弟县秦腔剧团选调了一大批骨干进团,如邵英(现陕西艺术剧院主要演员)、贾菊花(现户县剧团主要演员)、屈先哲、刘亚萍、马联国(三人原系米脂剧团主要演员,刘、马现市研究院演员)、冯正(原靖边县主要演员,后到临潼剧团)、赵子平(横山剧团主要演员,后任本团团长)、王卉(现市戏曲研究院)、席秀萍、刘卫红、张霞(优秀闺阁旦、正旦、武旦演员)等人。加上在本团原有及先后转正的骨干演员郝振娥(优秀歌唱表演型演员,现大剧院工作)、刘兆翠(优秀生角演员)、戴瑞祥、田建生、思文珍,王存章(现文化馆副馆长)、赵朝霞、孙玉萍(现文工团工会主席)、山春元(现户县剧团业务团长)、王忠稳(现文工团副团长)、付晓莉、常永福、赵梅、刘艺、朱二林、高创业、张勋,任晓勇、董宝平(任、董现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演员)、武行演员薛少孝、贺海军、张小平、刘天成、高正茂等人组成了一个空前年轻、有潜力的演员队伍。乐队由韩玉林、李庆云、朱聿有、申玉香几位老同志和王东兵(现市戏曲研究院二级鼓师)、许芸、王克勤、高加武、王凤云、韩飞、何永红、许强、周虎等新人组成,舞美音响灯光主要由赵龙、戴瑞祥、何振华负责。至此,剧团转型为秦腔团后,第一次实现了行当齐全、阵容整齐。我还聘请了刘永奇老师为教练、导演。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训练和磨合,剧团的艺术质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,年收入也由原来的2-3万元上升到1991年的11.5万元。
三年承包期结束后,我获得了文化系统先进个人称号,县财政奖励了800元现金,由我继续担任团长兼书记,田芸任副书记,赵子平、李鹏飞为副团长,又调来了米脂剧团的贾宏(优秀文武生演员、后任副团长,已去世),并招收了40名学员,由我团李兰花、贺海军、赵召霞、许芸、许云飞等人分别担任教练和文化课老师,办了一届艺术训练班,为剧团的持续发展和人才储备奠定了基础。
为了从制度上保证剧团各项工作的顺利进行,我亲手起草,制定了剧团工作、生活、考勤制度、财务管理制度、技练排练演出等基本制度,尤其是制定了成系统的各行当按剧目分角色等级量化奖惩办法,对每一个演职人员每一场演出的实绩和失误都有真实的记录和评价,起到了统一思想、加强团结、进一步明确工作职责、激发工作热情的作用,对剧团艺术质量的提高起到了关键性作用。
在我任职期间,先后排演了四五十本大型古装剧目和部分现代戏,代表剧目有:《金沙滩》、《下河东》、《金鳞记》、《金麒麟》、《杨八姐盗刀》、《杨八姐游春》、《慈母泪》、《窦娥冤》、《游西湖》、《游龟山》、《铡美案》、《秦香莲后传》、《蝴蝶杯》前后本、《狸猫换太子》前后本等。我们几乎跑遍了榆林地区及延安周边的主要大庙会,在延安清凉山与三个剧团同台演出,四天的演出轰动了整个延安,每场演出掌声雷动,气氛十分热烈。演出结束,观众围到后台要见我们的演员,他们说这么多年也没看上这么好的戏。每年六月十三在镇川黑龙潭的演出都受到观众很好的评价,尤其是山西晋剧院的专家们和咱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的专家老师们说:“真不知道陕北有这么整齐、这么年轻优秀的一支文艺团体,真了不起!”在榆林地区组织的专业剧团“无量杯”大赛中,我团赵子平获特别奖、王存章获一等奖,名次列各县剧团之首。当时的剧团的确是行当齐全、阵容整齐、群众欢迎、专家认可的优秀团体。
良好的演出作风和生活作风,促使我们和各地群众建立了深厚的友谊。无论到哪里,不管天气或舞台条件的优劣,大家总是力争把每一场戏演好,不管饭菜好吃不好吃也绝不浪费群众的一粒粮食。一次,我们在马家峁演出后,天下大雨,将马家峁通往210国道的乡间小路和便桥全部冲垮,连自行车都要人扛着走。为了不误第二天城郊流水沟的演出,大部分演职人员只能徒步15公里乘班车回榆林,我和部分人员负责戏箱等设备的转场。当时的路况我们已经无法行动。马家峁、罗硷、房家沟、许家崖几十个年轻人闻讯后,连夜自发组织起来无偿的为我们在长达十公里的乱石沟里修路,并用推土机把装有戏箱的四轮一个一个的推上了河堤,送到公路上已是凌晨两三点,我无以为报就在路边给他们买了一箱方便面。这就是我们和老百姓关系的真实写照,也是我终身难忘的一件事情。
那时候,各地、县财政特别困难,关中地区不少县剧团都倒闭了,定边、米脂、吴堡多年的老团也因财政困难相继消失。我团每年只有五万元的财政补贴,为了剧团的生存、争取更多的演出市场,增加团里的收入,我竭尽所能联系演出市场,和同志们一起风里来雨里去,一年演出五十多台戏,下乡180多天,同志们即照顾不了老人更无法关照孩子。有的同志白天台上演戏,晚上被窝流泪。而我却根本顾不上考虑家里有钱没钱,想的全是同志们的工资怎么能发到手,剧团的日子怎么能过下去。家里一切都靠老伴一个人,她既要上班又要管三个孩子,还得担心我的安全,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。至于我吃的苦只有我自己最清楚,一次,我与王克勤同志去佳县沿线联系演出,途中倾盆大雨,黄泥瞬间塞满了摩托轮胎,只好捡了树枝刮开抱死的轮胎,一人把握方向一人推,两个泥人推着一辆泥摩托终于挪到了中沟村住了一晚。第二天一早,两人继续从佳县到米脂、清泉井道峁,行程200多公里,一天只吃一顿饭,回到榆林已经是;凌晨两点多钟;又有一次,与李庆云同志去镇川沿线,正遇210国道翻修,两人骑一个摩托,一早出发下午回剧团后大家看着我俩笑,我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,他们说:“你看你们两个只漏两只眼睛,全身跟泥菩萨一样。”还有一次,我和朱聿有冒着大雪徒步从清泉连夜赶到石板庙,因看不清路,狗把我两追倒,两手两把圪针,险些从人家脑畔上掉下去。下乡演出时,当大家还在睡梦中,我一个人骑着摩托车早就去联系演出了,团里的老人手常说,许团长是建团45年以来经济压力最大、最辛苦的一任团长,就在这种情况下,全团上下齐心协力,保住了剧团的生存,赢得了专家和社会公众的认可,创造了剧团改为秦腔剧种以来艺术质量的又一次飞跃,也是剧团发展史上的第二个高峰。榆林报曾头版报道“榆阳区文工团是老百姓最喜爱的剧团”。
有人说,剧团演职人员思想素质低、难管理,我不同意这种观点和说法,我曾在县上汇报剧团工作的时候说,我们剧团的同志思想觉悟很高,工作的辛苦程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。贾宏在绥德义合演出时,枪杆戳到了眼球上,已经出了血,仍坚持近一个小时把戏演完才去了医院;鼓师王东兵高烧40度,拔下吊针去参加演出;副团长赵子平腿不好,经常跪下就站不起来,但还是本戏加折戏,从不叫苦叫累;演员张霞脚崴了,肿得碗口粗,硬是把一场武戏演完;武行演员薛少孝、贺海军、张小平、高创业、高正茂、王忠稳等常常碰的鼻青脸肿,但从未耽误演出。最严重的是刘天成演出时翻跟斗绷断了脚筋,咬着牙忍者痛一声都没哼。类似这样的情况太多了,正是因为我们的同志都有很强的团队意识、责任观念以及对艺术事业的酷爱,所以才能做到这一点。
至于剧团的管理,我认为没有不好的演职人员,只有不会管理不会激励的管理者,每一个演职人员在我眼里都是人才,更多的像我的兄弟姊妹和孩子一样,虽然有个别地方不完美,虽然也会出现不愉快,我还是尽力为大家解决实际困难,尽力为大家的前途和进步去奔走。也正因为如此,赢得了大家现在都对我以师长和朋友般的尊重。
一个人的一生就那么几十年,我一生最精华的二十几年就是在区文工团度过的(1993年至1994年8月,我被调到地区建材局工作,1994年8月调回剧团),二十几年与这些老师、同志、学生朝夕相处,结下了深深的友谊,直到现在还常常在梦里梦到和同志们一起排练、演出。二十几年来,为工作流过汗、受过气、流过泪,带了病,尤其是受过风寒的腿经常疼的无法入睡,但更多的还是精神上、艺术上的享受。每当我看到观众期盼的眼神、会心的掌声,我就把这看成是对我们工作的最大肯定和鼓励;每当我看到我们的一些演职人员晋升更高的艺术职称、出了名或走到了更高的艺术团体,我由衷的为他们在艺术上取得的进步感到高兴;每当我看到我们演职人员当中有管理才能的同志走上领导岗位,我更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欣慰,为他们在管理上、在艺术上取得的点滴进步而欢欣鼓舞!期望他们带领这个历经坎坷、奋斗不止、不忘初心、潜心艺术、心系群众的文艺团体能有更好更大的发展!
近年来县上投入了大量的资金,对剧团的老地方进行了改造,更新了服装、音响、灯光等硬件设施,为剧团未来的发展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好条件,这是我们老同志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。虽然我退休多年,但对剧团和同志们的感情没有变,依然期盼着同志们在孙长贤团长的领导下,锐意改革、刻苦钻研、学习借鉴各方经验,把我们榆阳区文工团的事业推到一个新的高峰,不负青春不负艺术不负人民群众!
许步斌
2016年8月9日